在湖北省利川市沙溪乡高源村,有这样一位村支书,他长年骑着一辆摩托车走村入户,风里来,雨里去,在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道路上无怨无悔地奔波,一年行驶2万公里,几年下来,累计行程达8万公里,带领全村群众甩掉贫困帽子,走上致富之路。
“企业家”回村当支书
1986年出生的杨先然,2009年12月从部队退役转战商场,在浙江绍兴等地从事过黄酒销售,创办过包装厂,解决了60余名外出老乡的就业问题。
“你是村里的能人,要回报家乡,多为父老乡亲做点事,家乡的扶贫事业需要你!”2018年,杨先然响应利川市“能人志士 引凤归巢”行动,经过层层选拔被任命为高源村党支部书记。当时,他是两家企业的老板,年产值700万元以上,事业如日中天。
继续在外创业,还是回乡?杨先然曾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。他夜不能寐,闭上眼睛,脑海里浮现出幼时乡亲们的困苦生活:没有公路,村民的蔬菜运不出去、白白烂在地里;没有自来水,村民跑到很远的河里挑水,快到家时,水桶系绳断裂,水全泼在地上……
“比起做生意挣钱,我肩上还有更大的使命和责任!”杨先然毅然放弃外面的事业和大城市的繁华,义无反顾回乡当起了村支书。“说实话,当村支书比起做企业收入大大减少,但是,一个人不能忘本,家乡生养了我,我就要用实际行动回报家乡!”
当时,村里还有不少机耕路,晴天一身灰,雨天一身泥,坑坑洼洼、凸凹不平,车辆通行困难。为了熟悉村里的情况,尽快进入角色,杨先然骑上摩托车走村入户,将每户的情况和困难详细记录在笔记本上:张家大伯患了重病,李家娃儿上学困难,王家石头屋是危房,吴家单身汉还没有娶上媳妇……
杨先然骑着摩托车,跑了3个月时间,将当时23个村民小组623户村民逐一访遍,被大家称为“摩托书记”。
“后进村”变先进村
“听到摩托车喇叭声,我们就知道杨书记来啦!”高源村的村民们常这样说。
“骑摩托车办事效率高些,可以更好地为老百姓服务。”杨先然这样认为。
高源村海拔较高,地理位置偏远,交通闭塞,多年来,村民仅靠种植烤烟维持生计。如何带动群众脱贫致富?这是杨先然上任后最先思考的问题。
俗话说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高源村适宜优质烟叶生长,就要一股劲儿把“烟文章”做大做强。但种烟辛苦,年轻人大多选择外出务工,导致村里烟叶种植面积锐减。
杨先然认为,必须改变一家一户种植的传统模式,让烤烟种植规模化、集约化、产业化,他号召8个烟叶种植大户流转村民土地,发展烟叶700亩,解决50名村民在烤烟房就近务工,20户村民人均年收入增长5000元。
烟叶丰收后,冬季能否利用闲置土地发展蔬菜?在充分调研论证后,杨先然和村民杨成奇先行试种娃娃菜30余亩,渐渐地,更多村民主动加入。如今,全村已发展娃娃菜250余亩,可做“神豆腐”的臭黄荆也达到230余亩。现在,全村处处无闲田,家家无闲人。
茶叶原是高源村的主导产业,但过去茶农收益不高。杨先然通过外出考察学习,与种植大户、技术能人、广大茶农深入交流,决定带领78户村民改种产量高、价格高、销路好的“龙井43”茶叶420亩。如今,行走在高源村,茶园里飘来阵阵悠扬婉转的山歌,采茶姑娘正在歌唱美好生活。
每到年关,杨先然就会张罗一场特殊的会议,召集村里外出务工、创业的年轻人,为村里发展提建议、谈思路,更有不少人响应号召回乡创业、反哺家乡。
张坤原来在浙江温州务工,年薪40多万元,看到村里日新月异,他毅然放弃高薪工作回村发展,在村党支部协调下,流转村民土地30余亩,成立利川市德泉利养殖合作社,引入“蛙稻共生”新模式,养殖黑斑蛙,年产值达80万元。吴攀也回到高源村,带头发展西瓜和金果,让村民在家门口上班。张文也告别务工生活,回村大搞养殖,养猪150余头。
有村民反映“吃水难”,杨先然争取资金修建15口水池,解决2000多名村民用水问题;村里电压低,便新增变压器4台,解决400余名村民生活用电问题;为了打通产业路,杨先然争取资金硬化组级公路12公里。如今,一条条盘山公路像玉带一样,在高源村蜿蜒盘旋,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在乡村振兴路上阔步前行
“为什么我的眼中饱含泪水,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。”这是杨先然写在笔记本上的话。
杨先然摩托车的储物箱,放着扶贫手册、民情日记,还有各种档案资料。他说,这辆摩托车就是一个移动的“办公室”。不要小看这个箱子,里面什么都有,电胶布、螺丝刀、钳子以及户口本、身份证等等。由于高源村离乡政府较远,杨先然主动揽下为村民办理户口、身份证、领取社保、直补款等大小事情,有时办一件事,要来回跑好几回,他没有一句怨言。
有年冬天,下着大雪,道路结了冰。杨先然骑着摩托车去一位贫困户家中,车行至一处弯道,轮胎突然打滑,他连人带车滚进了旁边的水沟,左脚受伤,鲜血直流。
妻子知道后,心疼不已,再也不准杨先然骑摩托车了:“现在村里的公路已硬化,生活也富裕了,我们买辆轿车吧,你工作更方便、更安全!”
尽管有了小轿车,杨先然心里还是难以割舍那辆摩托车,无论别人出多少钱,他都舍不得卖。他将摩托车放在家里,每当看见它,就想起那段艰辛而忙碌的扶贫岁月:“这辆摩托车,为精准扶贫立下了汗马功劳!”
杨先然的家距离村委会办公室仅100多米,他常常忙到很晚才回家,平日照顾家里全靠妻子一人。2019年妻子生日那天,全家人都等他回家吃饭,可是,杨先然走访贫困户后,突然接到电话,马上赶到乡政府参加脱贫攻坚会议。回来时,月亮挂在山头,夜已深,妻子还在等他。杨先然站在门口,十分愧疚:“我对不起你呀!”妻子心疼地说:“你一天太操心了!还添了几根白头发。”
杨先然说,这辈子,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妻子。
付出总有回报!近年来,杨先然先后被评为“湖北省脱贫攻坚先进个人”“恩施楷模•最美退役军人”,被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、共青团湖北省委、省青年联合会授予“湖北青年五四奖章”。面对荣誉,他十分淡然:“乡村振兴的路还很长,任重而道远。”
“在部队,我是中国人民子弟兵;回了家乡,我是专职服务父老乡亲的‘兵’。作为一个兵,无论遇到什么战场,只要一声令下,我都会向前冲锋。”杨先然的诺言掷地有声。
公路通了,村民富了,高源村越变越美丽!如今,杨先然又打起了新“算盘”——发展药材种植、发展民宿、推广电商……带领村民在致富路上阔步前行。
“下一步我们将结合实际,按照‘一乡一业、一村一品’的思路转向现代农业种植,打造我们自己的品牌,进一步提升产业化、专业化水平,有效带动村民持续增收,切实做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,推动乡村振兴。”谈起未来,杨先然眼中满是信心。